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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29章 海公断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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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敬亭瞠目结舌,接着憋出吃nǎi的劲儿才忍住笑,暗道秦林随口哄哄,海老师就心甘情愿的上当,真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了。

    海瑞能考上科举,又在官场沉浮多年,绝对不是个笨蛋,但是只要说到忠孝仁义之类的大道理,这位老先生立刻脑子犯拧,不是“栏杆拍遍,无人会、登临意”,就是“长太息以掩涕兮”,绝对不会对你有半句反驳的。

    秦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海瑞闲扯,他这人就是这样,和谁意气相投,那就推心置腹,比如戚继光、曾省吾;遇到话不投机的,也绝不会违背本心去迎合别人,哪怕是海瑞这种举世闻名的大清官,哪怕是万历皇帝朱翊钧,他从来不会在别人的光环之下mí失自己,无论这光环的来源于名气或者权力。

    但秦林也不是一根筋,意见不合又不好直接抵触,我编个理由骗骗他,大伙儿乐呵乐呵总行了吧,大家都满意、都轻松,你好我好他也好嘛。像海瑞这么大把年纪,如果正面和他吵起来,万一弄出个心脏病脑溢血什么的,我秦某人岂不罪孽深重了?

    海瑞和秦林一老一小聊得火热,准确的说是海瑞剃头挑子一头热,秦林不着痕迹的敷衍而已,唐敬亭从旁插科打诨,又捧老师、又拉将来的同门,场面倒也非常热闹。

    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秦林心中越来越不耐,他渐渐发现张居正生前对海瑞的评价非常中肯。那就是当招牌供起来,或许对世道人心有所裨益,真叫他放手做事,一定狗屁倒灶。

    因为海瑞的政见一味从“刚”字出发。处处强调“无yù则刚”,可天下谁没有**呢?他这种圣人治国的想法,现实中根本就行不通!

    而且海瑞的议论实在骇人听闻,说仁宗宣宗以来已经不是洪武爷的旧制了,如今要实现大明中兴,只能依靠恢复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旧制:官员贪污六十两白银以上就剥皮实草,严格禁止民间sī娼,赌博一律削手指头。凡结伙横行街市者通通处斩,贵戚官绅强占民田严令退回……

    禁娼jì、绝豪强,秦林听了这些,觉得除了手段太jī烈之外。政策本身好像还不错,就是议论不中听,什么仁宣以来就不是太祖旧制,难怪朝中大佬不欢迎海瑞。

    结果海瑞说发了xìng子,接下来越发慷慨jī昂:“教坊司也要严格控制勾栏瓦舍。只准唱有益世道人心的歌曲,所有靡靡之音一概不许演唱;民间严格实行路引,百姓没有路引外出百里,不是游民就是jiān商。通通严加治罪;发展海贸会令百姓心xìng浮滑,且难免有沿海莠民招引倭寇。必须严厉实行海禁,闭关锁国。片帆不准下海;江南风气奢靡,奇技yín巧huò乱人心,有机户招徕良民数千,终rì纺丝生利,此变乱之源也……对了,近来有本名为《金瓶梅》的书,极为诲yín诲盗,像这种书都要通通禁绝!”

    呃,王世贞老大人中枪了,金瓶梅。

    秦林mō了mō鼻子苦笑起来,他终于明白了海瑞的想法。

    可惜这种想法根本就不现实,甚至很荒谬,单单是为了禁绝海盗、整肃人心就要闭关锁国,试问西方殖民者的坚船利炮来了,谁去抵挡?大明水师从郑和下西洋时的鼎盛,沦落到现在这幅落魄的样子,就是吃了这个亏。

    什么奇技yín巧huò乱人心,机户招徕上千机工进行纺织就让海瑞忧心忡忡,殊不知规模化机器工业必将取代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,如果没有满清入关,江南的纺织工业会发展到什么程度?谁也说不准呢……

    严厉惩治贪污只是海瑞执政思路中一个很小的方面,他其实是打着恢复太祖洪武爷旧制的旗号,想把整个国家变成一个受官府严厉控制的巨大牢笼,所有人都不能乱说乱动,于是就天下太平,国泰民安了。

    怪不得张居正被清算已经好几个月了,朝廷并没有即刻重用海瑞,因为连张四维、严清这些人,也不待见他老人家啊!

    且不说别人,在座的唐敬亭听到老师口中的议论,都有些不自在起来,特别是海瑞说要剥皮实草,他脸sè就非常不好看了,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,像生了刺似的。

    估计他贪污的银子不止六十两吧,秦林察言观sè的功力非同小可,腹中暗笑不迭。

    现在秦林对海瑞的政见,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,毫不客气地说,不管是张居正还是张四维当政,或者换了申时行、余有丁也罢,海瑞这套是根本没有机会施行的,他老人家最好的结局,就是被朝廷授予一个地位很高实权很小的闲职,当清官招牌挂起来充门面。

    唯一感兴趣的,就是海瑞断案的本事了,对此秦林倒是颇有期待,毕竟《海公案》大名鼎鼎,民间传得神乎其神,想来也应该有些道理吧,政见不合时宜,不代表他断案差呀!

    秦林就慢慢把话头朝这边引,问海瑞断案的诀窍。

    “老夫断案有些准则,这么多年倒也略具薄名,”海瑞捋着花白的胡须,神情颇有几分自得。

    唐敬亭会错了意,听秦林一再提断案,以为他有意拜入海瑞门下,就凑趣的道:“正好明天就是下官坐堂问案的rì子,拣rì不如撞rì,就请海老师和秦老弟客位相陪,海老师再指点指点下官如何断案吧!”

    宾主总算是尽欢而散,唐敬亭把海瑞和秦林送出府衙门口,三人这才分道扬镳。

    秦林回去之后,心头就格外纳罕,今天看到的海瑞,和想象中的海瑞似乎很有些不一样。

    他悄悄派人在琼山县里打听,百姓们提到海瑞都竖起大拇指称一声海青天。说他只有薄田四十亩,家里房屋破旧,时常布衣芒鞋,实在是位大大的清官。又常年开着中门,百姓有事都可以直接进去找他,大明朝哪位官员能做到这点?

    听到这些,秦林越发mō不着头脑,觉得海瑞的形象méng上了一层mí雾,好像越来越看不清楚了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是府衙升堂问案的rì子,告状的原被告、闲来无事看审案的百姓,从太阳一出来就等在了府衙外头。

    一轮红rì高照。府衙大门缓缓开启,阳光照在正堂之上,明镜高悬四个金漆大字闪闪发亮,正中间唐敬亭公服升座。左首客位海瑞一袭青衫,右首客位秦林穿飞鱼服戴无翅乌纱,二十名皂隶持着水火棍两边雁翅排开。

    “海瑞海青天!”百姓们看见这一幕,顿时喜笑颜开,人人充满了期待。虽然海瑞坐在客位上,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咳咳,唐敬亭干咳两声,拿起公案上的卷宗:“第一个问赵小四告钱老大霸占田土案。来人呐,带原告赵小四!”

    赵小四皮肤很黑。身材矮小,穿着打扮就是琼州本地的农夫。眉宇间带着悲苦的神sè,被衙役领着上了大堂,就跪下朝唐敬亭磕了三记响头。

    “唔,你是文昌县人,不服当地知县判案,又到本府来上控的……”唐敬亭拿着卷宗抖了抖,狐疑的道:“此案审断明白,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有什么不服?”

    赵小四道:“回大老爷的话,那钱老大是本地豪强,硬占了我家田地,文昌县审断不公,所以小的要上控。”

    秦林听到这里,就注意看海瑞的神sè,果然听到豪强霸占民田,海瑞的眼皮子微微一挑,神情有所变化。

    “哦,原来他心向百姓,听说百姓受屈就有些愤怒,”秦林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唐敬亭吩咐带被告,钱老大也走上来,他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,一脸黒油油的,晃着膀子走路,也跪着磕了三个头。

    “回大老爷,这赵小四委实找小的借了五十两银子,他还不出银子,只好拿田土抵债,借据在这里,请大老爷详查。”钱老大说着就将一张借据呈上来,上头有中保的画押,赵小四名字底下打着鲜红的指印。

    唐敬亭抖了抖借据:“赵小四,这借据是你出给钱老大的?指印是你的吗?”

    赵小四急得脸sè通红:“大老爷,这借据是我打的,但并没有借他的钱,那时候我想买条打渔船出海捞鱼,经不起中保花言巧语,就找他借钱,打了这张借条。钱还没到手,相熟的孙三哥说钱老大的驴打滚借不得,是他和几个乡亲凑了五十两借给我买船,所以,从头到尾并不曾借钱老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,可有证据?保人的证词却说你是拿了钱,才打了欠条的,这欠条上,又确实有你的指印……”唐敬亭沉吟着,目光就移向了海瑞。

    秦林颇为期待,等着海瑞大显身手,是检验欠条真伪,是套问口供辨析案情,还是另有妙法?

    海瑞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,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:“大明律明明白白,财务纠葛以字据为准,赵小四,你既然说不曾拿钱老大的银子,为何把借条打给他?又为什么找不到见证?如今钱老大人证物证俱在,你在县里告了不准,又到府城上控,真是缠讼不休的刁民!”

    啊?秦林张口结舌,没想到海瑞会这么说。

    那赵小四吓得往后一缩,整个人都瑟瑟发抖,钱老大却洋洋得意,口中连称海青天明镜高悬。

    秦林心头纳罕,觉得海瑞一定另有妙计扭转局势吧,哪知唐敬亭当堂下了判词,将赵小四的诉请尽数驳回,还传帖文昌县,说赵小四是个缠讼的刁民,今后不许他继续告状。

    “哼,无凭无据的告歪状,怪不得海青天判他输!”听审的百姓们议论着。

    不少人朝赵小四指指戳戳:“这人是想赖账吧?杀人偿命欠债还钱,天公地道的事情,打了借据又不认账,哈哈,老赖!”

    赵小四佝偻着背,整个人弯得像个大虾,面红耳赤的走出去,连半句都不敢说。

    秦林奇怪的看着海瑞,做梦也没想到名震天下的海青天会这么判案。

    海瑞感觉到秦林的目光,将胡须捋了捋,低声道:“琼州地方偏远民风刁顽,颇有些缠讼不休的刁民,所以老夫断案一律按大明律,以白纸黑字的字据为准,叫他们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呃~~秦林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了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,暗自却对身后站的陆远志使个眼sè,胖子会意,悄悄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第二起案子,乃是定安县一个姓李的告姓张的侵占他家田土。

    “禀老爷,我家与张家田地相邻,一场雨下来,张家硬说界桩被水冲过去三丈,就要搬回来,那可不是侵占我家三丈田亩吗?”姓李的口舌便捷,滔滔不绝的道:“姓张的是本地大族,势力非常大,买活了县里的书办、衙役,结果小的在县里吃了亏,听说府尊是海青天的学生,所以到府里上控,不晓得是哪辈子烧了高香,海青天本人竟然在座,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。”

    海瑞捋着胡须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被告张家人来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富态人,用手绢擦着汗水,不服气的道:“海青天,我们家是当地大族,但没有恃强凌弱,倒是这姓李的生xìngjiān猾,去年夏天借着下雨发大水,把界石挪过来三丈,要侵夺我家田土,海青天您可不能被他méng蔽啊!”

    海瑞面sè一沉,非常不高兴的样子,问道:“你们两家有田契吗?”

    两份田契呈上来,都画着相邻的界限,但一份是洪武年间的,一份是宣德年间的,都有一两百年了,上头界限模糊不清,根本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想来也是,农民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卖田地,一份地契好几代人传下来,当然变成这样子了。

    唐敬亭愁眉苦脸的看了一会儿,向海瑞问道:“地契根本看不清楚,老师,您看呢?”

    “小民畏豪族如畏虎,哪里敢强夺大族的田地?这一定是张家在胡说八道了,”海瑞非常肯定的说。

    唐敬亭立刻判决李家获胜,界石维持原状。

    姓李的马上高呼海青天神目如电,姓张的还要再争,看看海瑞凛然有威的样子,又听得背后百姓们指指戳戳,顿时苦笑起来,跺跺脚:“罢了,我家也不差三丈田地,就算舍财免灾吧!”!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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