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无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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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消沉——)

    雷蒂亚的身边,已经是完全被低气压所包围,一整天都处在了阴郁消沉的状态。对于她这幅样子,爱莎和琳也是完全没有办法。事实上,当她们说明了来意,并且把具体的内容和证据呈现在雷蒂亚面前之后,她便一直沉浸在这幅状态中了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缓过来吗?”

    好像是因为得自加蒂丝那里的那些信息,实在是有那么一些劲爆的缘故吧?雷蒂亚显然是有着相当强烈的负罪感,在意识到当年的德国纳粹所犯下的恶行,远远没有表面上这么些的之后,对于自己的身份,更加厌恶了。

    幸好她还没有表现出厌世的情绪,要不然,可真不敢去强求她继续帮忙了。说真的,爱莎很担心这个女孩要是再受一些刺激,会不会就此崩溃掉……

    “关于之前那些人的身份,我调查了一下,已经有一些进展了。”

    琳的话语,让雷蒂亚稍稍提起了一点精神。

    “和湿酱你想的一样,那些人,的确可以算是当年二战时期的历史遗留问题……我检查过了那些人的牙齿和骨骼,反应出来的年龄,已经有差不多八十多年的时间了。按照推算的话,柏林被攻陷的时候,这些人应该还只是十来岁上下的少年。”

    “骗……骗人吧?”

    雷蒂亚可是还清楚地记得,在自己射爆那些人的脑袋之前,他们表现出来的年龄,也不过只有三十岁左右而已,距离中年都还有着微妙的距离呢。

    结果,居然说他们已经有八十多岁的年龄了?

    虽然雷蒂亚知道的确有一些人,拥有着常识之外的特殊能力。但是让普通人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寿命,甚至可以说保持住青春的样貌,这在她看来。根本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“嗯,比起加蒂丝提到的那些东西。这种技术确实是要温和多了,这真的是那些疯子们的手笔吗?”

    也许旁人看来,这些经过改造的士兵有着很可怕的战力,可对于琳和爱莎而言,他们的战力相对普通人的增长,老实说相当有限。那样一群狂人,竟然会研发这么温和的技术手段,着实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对一群能捣鼓出多拉巨炮这种玩意的人。和他们提合理性和经济性,那就彻底输了。

    “因为最疯的那一批已经在当年挂的差不多了,接力的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。再加上,连国家都成为了战败国受到各种制裁和压迫,就不用指望这些只能隐匿在黑暗中的家伙,还能和当年一样猖狂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孜孜不倦地搜查着当年参与了战争罪行的纳粹恶徒的组织,可从来不止摩萨德一个……为人所知的,不为人所知的,各种组织对于那群纳粹疯子的态度都是一致的。必须是零容忍。

    “况且我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这个。”琳将几枚满是血腥味的铁十字袖章丢在地上,“我想,这个年代。不会有那个组织冒着被人怀疑和纳粹残党相勾结的风险,来把一些黑锅往纳粹头上扣了……他们是最糟糕的栽赃对象。带着这种东西的,我想不太会是伪装了。”

    当年的纳粹残党,参与了对他们元首的后人的迫害行径?

    这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再怎么如何丧心病狂,也不至于做出伤害当年侥幸幸存下来的元首后人的行为吧?但是现在看来,这些人当初的确是那么做了……也许并不只是他们一方参与了进去,但可以肯定的是,当初他们并没有伸出援手,而是冷眼旁观了这一切的发生。

    这种状况。给琳的感觉,就像是……

    雷蒂亚的家人。甚至可能包括她自己,她们的死亡。是必要的。

    爱莎则是更早地就想到了这一点了,她甚至怀疑,雷蒂亚之所以当年能够幸免于难,也是被对方刻意地放过了——大概,在当时雷蒂亚并没有死去的“价值”吧?类似的邪恶仪式,爱莎也没少见过,对此倒是并不奇怪。

    “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吗?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我们接近了雷蒂亚,让一直隐藏在她身边监视雷蒂亚的那些人警惕起来了吧?当然了,我们也的确做了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就是了……”

    琳把目光转向了雷蒂亚:“现在你就算不愿意,也没可能离开我们身边了。因为你一旦脱离了我们的保护范围,相信我,为了避免夜长梦多,那些纳粹余党一定会尽快地对你做出最终的决定的。我刚才出去了一趟,发现他们搜索的强度已经大大加强了,甚至可以说有违一个处境敏感的地下组织的行事准则,招摇过头了。所以我担心,做出了这么态度的他们,已经开始不在意那些‘细节’了。”

    这就和“拖家带口一波流”是一样的性质——后续的经济、发展,已经都不重要了,全力倾巢而出,要么胜利,要么死亡。

    连“隐匿踪迹”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都没去考虑,琳很担心,如果雷蒂亚被他们抓走的话,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“他们在找我?”

    “嗯,似乎你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人物,缺少你会导致他们的一些计划无法进行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你们打算对我如何处理?”

    “就我个人的话,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继续活下去,能开心一些就更好……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,说不定,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更加自由轻松的生活环境哦?”

    爱莎闻言不禁眉毛一挑——琳的这种说法,似乎是想要带着这个女孩离开,远离这个带给了她巨大的压力的世界。仔细想想的话,也许这么做,的确可以让雷蒂亚以后活得轻松自在一些吧?没有了累积无数的仇恨,雷蒂亚也不必要每日都生活在苛责之中了。

    “在这个世界……这可能吗?”

    雷蒂亚是不相信琳的说辞的,在她看来,只要自己活着,由祖先早就的罪业,就无时无刻地缠绕在她的身上。轻松自由?雷蒂亚是压根就没敢去想。

    只是,她不明白,在这个世界里无所躲避的业,终究是无法带到另一边去的,因为她并不是直接的参与者,这些罪业和她的联系,本来就非常微妙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雷蒂亚虽然还有些别扭着,但也还是同意了爱莎她们的做法——她决定和对方一起,去寻找当年没掩埋起来的罪恶。如果自己不亲身去阻止的话,雷蒂亚觉得,恐怕以后这就将成为永远也抹除不了的噩梦了。

    于是,她带着琳和爱莎,回到了当初自己生活的小城。本来,她都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,但是为了寻找到线索,终结一项自上个世界开始就延续至今的邪恶,也为了弥补自己的良心,雷蒂亚还是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当时我的家,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吗?”

    十来年没有再见,这座小城的变化让雷蒂亚也是没能适应过来——眼前的城市,对她而言,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童年居所了,而它接近翻天覆地的变化,更是让雷蒂亚感到陌生和疏远。

    “还能找到你过去的家的地点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尽力吧。”

    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,凭借着记忆,雷蒂亚很是艰难地从满是火焰和哭喊的画面中,筛选出了那些还算是“正常”的回忆……足足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,雷蒂亚才找到了当初自己的家。

    现在早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。

    “原来已经改建成公园了吗?”

    看着眼前这片生机盎然的精致的小公园,雷蒂亚的心情,忽然没有那么难受了——建立在自己当年的家上方的,不是钢筋混凝土,而是绿色的植被和蓝色的小池塘。

    “地方我已经带到了,你们要在这里寻找什么线索吗?”雷蒂亚回头看着身后的两名少女,很想知道,她们究竟要在这里做些什么——当初的房屋已经彻底地在世界上抹除了痕迹,雷蒂亚想不到,她们还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。

    可是看着她们的神情,却并没有任何的失望的神色,好像这种情况,早已经在她们的预料之中一般?

    “确定就是这里了吗?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边没错了,我还不至于连这些都能记错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好,要是弄错了的话,送命倒是不至于,但是你的精神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的——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脑海里多出很多不属于你的记忆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我可以肯定……等等!”雷蒂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为什么爱莎会说,到时候自己会有危险啊?

    难道不是由她们来寻找有无线索吗?

    “我会遭遇危险是怎么一回事啊!?”

    “我们需要把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回演一遍,才好弄明白其中的关键——找到当时的事发地只是其中的一部分,还需要一名亲身经历过的人,才能完整地构筑这个术法。”

    回演当年所发生的事情?

    见到雷蒂亚还是一脸茫然,发觉要具体解释原理的话实在太过麻烦的琳,一把拽过雷蒂亚:“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啦!你不要听湿酱她唬烂!我会陪你一起的,有我在,哪怕真的弄错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!”

    “不,能不能让我再确认一遍……我突然觉得还有再检查一遍的必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麻烦了!驳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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